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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樱井翔弯下腰捡起来,站直了身子的时候说道,‘你的东西掉了。’

松本润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手心里有个类似于U盘的东西,然而在摸到那个盘的同时他也摸到了樱井翔左手手心里几乎是贯穿了整个手掌的一条突起的疤痕。他想抓住那只手看个清楚,下一刻樱井却抽了回去,然后插在棉服的兜里。

松本想问你好不好,可是他想,这句问话实在太欠抽,是个人都会知道这七年他是怎么过的。在这一刻之前他想如果见到他一定要从头到尾知道他这些年的生活,可是现在站在这里,站在他的身边,他却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他所告诉他的这个故事。

‘我一直在想,’樱井仰头看着起伏的旋转木马,‘要是再见到你会怎么样,怎么表现,有什么样的表情。’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坦,松本觉得虽然还是当初他在操场上听到那个声音,但是在尾音里面那份孩子气已经淡薄到如果不用心去听就会错过。他说不上来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改变了,因为他在身边的这种感觉依然还是那么的熟悉,但是他有些怅然的想这个人或许已经不会说“松本润你要是跑不进13秒我就杀了你”。

‘会怎么样呢?’

樱井没有去看他的脸,‘很戏剧化的也想过,’他呵呵的笑起来,但也不是那种放肆的样子,‘就好像两个人从操场的这头和那头飞奔过来,然后拥抱的那样,也想过。’

‘那是不是有些失望呢?’松本问。

樱井吸了吸鼻子,终于把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没关系,重逢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是你在笑,就很好了。’

松本想抱他但是不能,他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不想在他面前落泪,所以他说,‘那是因为你穿了个悲摧的花毛领子。’

樱井终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就那么一瞬间似乎他们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站在外面看同一个旋转木马的时候。‘你还是那么嘴上不饶人。’他说。

‘因为我怕我温柔点你就以为见到的不是我。’松本说。

樱井收了笑容,摇头,‘不会的。’

他没有再解释,但是这“不会的”三个字已足以让松本再次微笑。

‘告诉冈田,里面是山崎的户头跟几个匿名户头的金钱来往,我不知道那几个户头是属于谁的,但是我怀疑是东京警视厅里的某些人的。我目前能做的就只是这些。’他突然放低了声音,‘你跟他说,我不想死,如果他想我活就给我早点查出来谁是这些户头的主人。’

他说道死的时候松本几乎要发怒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怒该发给谁,‘大野传的话你收到了?’

樱井点头,‘收到了,所以我不想死。’

‘你想过死吗?’松本口气很冲。

樱井看了他半晌,说,‘没有。’

‘那很好,你听好了,别死,给我好好的活着。这一切都会结束的,总有一天的,我不管那一天是哪一天,但是我会等着你。’

樱井的目光有些失神,他似乎是喃喃自语的说道,‘是吗?我不知道,润,我不知道。’

很长很长的时间,似乎有七年那么长,没人叫他润了。他突然想到,少年的时候他想抱他却碍着面子扭扭捏捏,现在长大了不再别扭了,却不能再抱他了。他转头去看旋转木马上的人们,是情侣,搂着腰,发出咿呀哇啦的叫声,他咬着嘴唇,想,要是能重回少年时他选择做一个坦白的松本润,不再在喜欢与爱之间自欺欺人的周旋。

‘会结束的,’他说,‘虽然有的时候黑色的隧道漆黑而看不见那一边的亮光,可是总会有一个出口的地方。你在隧道里,可是你记住,我也不在隧道之外,我跟你在一起。’

樱井似乎是有点诧异的看着他,良久他说,‘润,我突然觉得你再也不需要我了。你不需要我每天带你去练枪,教你怎么在几秒钟之内打完所有的子弹,那天看到你用枪指我的那个动作我就知道你早就练的比我还快了;你自然也不需要我在早晨叫你起床,带你去跑步,也不需要在遇到挫折和迷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因为你早就已经能够独立解决你人生中所有的问题了。’

松本几乎是朝着他吼,‘废话,那是因为你不在,你不在我身边七年,就算他妈的是个婴儿他也知道读书认字自己生活了!’

樱井看着他愤怒的脸沉默着。很长时间以后他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情。’

‘你混蛋吗?能是好事情吗?’松本几乎要上去揪他的领子,可是看到那个可笑的花毛皮的时候愤怒又在瞬间土崩瓦解。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跟加藤的姐姐说你有个巴掌脸桃花眼走路一扭十八弯的女朋友,我知道你在骗人。’

樱井皱着眉头,迷惑不解,‘我以为我们已经为这件事情吵过一架了,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事儿在七年前就已经不了了之了。’

松本看着他,‘是不了了之,不是解决了。我是男的,如假包换。’

樱井嘿嘿的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松本忽略掉自己想在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继续说,‘所以你只能有个巴掌脸桃花眼走路一扭十八弯的男朋友。除了你,我不是任何人的男朋友,你明白吗?’

樱井眨了眨眼睛,然后试图将视线转开,但是松本没让他得逞。他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看着我,别老是眼神飘忽飘忽的,听到没有!’

樱井于是真的听话的去看他,可是真的对上了视线,松本又觉得悲伤得让他难以承受。樱井看了他很久,久到松本觉得要是这样互相看着大概能到世界被洪水淹没的那一刻。

‘我明白。’樱井说。然后他似乎要伸出手去撩松本的头发,却又在一半放弃了,下一刻他又带了笑容,‘润,那刘海挺好看的,干什么又把头发烫成方便面?’

松本立刻回道,‘我说了,刘海什么的都是给你准备的。’

樱井还是笑,整个脸都皱起来的样子,那双大眼睛也就快剩下一道弯弯的缝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松本发现他的右脸颊颧骨的附近有一道说深不深,但是却在笑的时候很明显的疤痕,于是突然的他的眼睛就有些湿润。

樱井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润,别总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你再看我就要吻你了,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吻了你大概今天晚上回去就会被人爆了头,目标也太明显了。’

松本放开了他的领子,突然就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有机会的,会有一天让你吻到看了我就要晕菜的地步。’

樱井向后退,‘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你说呢?’松本回他。

樱井笑了下,‘那我还是赶紧走吧,色字头上一把刀呀。’他真的就转身走了,却在转身的那个瞬间做了一个让松本熟悉到爆的动作,他做了一个“yes sir”的手势,就好像从前每次分手的时候他都会做的那样,而第一次,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松本回了一个相同的动作。樱井再也没回头,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散场回家的人群之中了。


松本把U盘交到冈田手上的时候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说道,‘前辈,请不要让他死。’

冈田很诧异的抬头去看他,松本眼里那种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情绪让他竟然也有了那么点悲伤,便郑重的点头,‘不会的。’

从那天以后手机似乎又被抛在了遗忘的角落,松本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瞪着那个待机屏幕发呆。他后来把那首“take me far away”的铃声给改掉了,因为他只要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全身的不自在。以他的性格千挑万选之后他选择了一首“believe”的歌,他觉得如果听到这首歌响起来,那么自己和樱井就能化身传说中的英雄,把见到亮光之前的那些黑暗都咬牙坚持过去。

到了春天的时候松本最得力的助手河合申请去德国进修,栗木把他找了去,问他的意思。

松本想了很久,‘他要去我一定要留他他一定不高兴,那么就算是留下来也没多大的意义。’

‘那么你是同意了?’

‘同意吧。’

‘如果这样的话你们组的人手就会不够,你看看是不是要从别的地方调一个过来,用借的也行。’

松本苦笑了一下,‘课长,河合可不是一般人,那小子跟我这三年几乎是把我学了个通透,你蒙上眼睛听他说话就还以为在跟我对话一样。像这样的家伙不是随便能找的。’

‘总有那么一个的,你说,你不管点名谁,我都给你弄过来。’

松本想了想,突然嘴角浮上一个笑容,栗木一看便知道他这个最得意的门生是要DO S状态全开了,便问,‘说吧,谁家那么倒霉。’

松本还是歪歪的一坐,一笑,‘我觉得商业犯罪课的生田君不错,如果他能过来帮我做事一定能配合的很好。’

栗木皱着眉头想了想,‘哦,我知道那小子,见谁都笑的跟朵花一样,很讨人喜欢。不过,松润,你这是让我拆二宫的台呢!’

松本笑道,‘借一借,到时候再还给他。’

谈话结束的时候松本站起来要走,栗木突然叫住他,‘松润,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向很懂得自我约束,所以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说。’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吧,怕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难道不觉得这大半年的时间你做事很有点心不在焉吗?’

松本一下子僵住了,在他的印象里,似乎从大学一年级被樱井翔当众说了那句“长的好看是没有用的”之后他就不曾再听到批评的话,几乎是每个人都会说松润太厉害了,就连樱井后来也会很严肃的说我家润简直是无所不能,这下被栗木这样点出了以后他有些下不了台。

栗木看出他的尴尬,‘二宫君跟你是一期进来的,下周他就要正式执掌商业犯罪课了。我的调动也就快下来的,反正是今年的事情,我想让你来接我这个位置,重案三个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但是我不想让一个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家伙坐在这里,因为这样你迟早会害死你的兄弟。’

松本完全找不到话来回他,只能尴尬到极点的站在那里,想笑一下又觉得根本就不合适,想为自己辩护但是又觉得栗木说的是没错的。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能会有迷失的时候,我遇到过的,什么都好,长相好,头脑好,嫡系大学毕业,一路走来风风光光,你可能不知道你接下去还能怎么样。但是松润,如果你当这是挑战自己的方式那你就错了,它是一份工作,是一份你必须干好的工作。话可能有些重了,因为如果有个人我希望他在生活和工作中都做一个很出色的男人的话,我想那个人是你。’

松本当下立正,敬了个礼,‘我会的。’


二宫的升迁命令就如栗木所言的那样在第二周的周五下来的,那天晚上他们包下了警视厅附近的一个居酒屋,在那里举行升迁酒会。相叶给松本打电话,在电话里一本正经的警告道,‘你必须带很好很好的礼物来,否则二宫会杀了你的。’

松本反问,‘又不是他的生日,为什么要带礼物!’

相叶回道,‘因为你是个臭挖墙角的,所以带着玛丽兄弟来见我们,哦,对了,还有个白色的NDS。’

松本嗤笑道,‘你少来,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小二早就能代言玛丽兄弟了,他家的NDS都快堆成山了。’

相叶在那边呵呵呵哈哈哈的笑,然后正色道,‘反正你小心点,他对你挖斗真这件事很恼火。’

松本还是不以为然,‘他凭什么恼火?要恼火难道不是山下大律师?他不过是因为没人在给他通风报信哪里有免费的啤酒喝了。’

松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整个楼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那部电话一直揣在他的口袋里,设置成了震动,因为他害怕到时候人声太大他会错过。

他恐怕是最后一个到的,二宫一见到他就叫着,‘挖墙脚的来了挖墙脚的来了。’

他过去给了他一拳,‘干嘛那么斤斤计较,我不过是借来一用。’

生田在旁边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是的,我就是个物品,你来借他也来借。’

松本冲着他说道,‘这说明你抢手还不好?’却用余光看见了冈田准一也在庆贺的人群当中。他朝他点点头,冈田只回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甚至松本觉得他根本就没在笑。

二宫去别处寒暄后松本问生田,‘你老板,哦,不,你前老板人缘很好呀。’

生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见了冈田,但他却没有大惊小怪,‘哦,冈田君,他跟我老板,前老板,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怎么了?’

‘哦。’松本应道。他拍了拍生田的肩膀,‘你跟着我好好干!’

生田笑道,‘是的是的,跟着你有肉吃。’然后他一摊手,‘不过我最讨厌就是吃肉了!’

松本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冈田,他很想知道那几个帐户的主人是不是已经在冈田的掌握之中了。松本有一种焦虑感,他很想扯住冈田跟他说,把资料交给我,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能查出来谁是厅里的内鬼。

生田见他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便耸耸肩,小声的抱怨了一句,‘最近连魂的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松本还是没有听见,他只是觉得冈田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上火。

冈田在酒会一半的时候便准备离开,跟二宫站在那里说了很多话,松本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居然也可以笑的一点都不阴郁,甚至笑起来居然让人心情舒畅。冈田转身的时候松本本能的也转开了目光,却在几分钟后有人在他耳边说,‘你放心,都在我的手中了。’他转向声音的来源,却只看见冈田拿着风衣已经走远了。


12.

尸体发现的时候已经是高度腐败,松本带着生田刚赶到现场,走进警方的警戒线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臭味,而刚好其时又是夏天,高温熏烤着难闻的气味几乎让还来不及戴上口罩的两人要晕厥过去。

法医官收拾了东西就走了,于是留下松本和生田二人蹲在尸体边查看。松本拎起遮尸体用的塑胶布,皱着眉头去看那完全无法辨认的脸。他干这行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对法医鉴证不是专业但是也能估计个大概了。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掀开了尸体喉咙处的伤口,仔细的辨认了片刻,对生田说,‘他死了超过五天的时间了。’

生田认真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下,突然说,‘我是真的不喜欢吃烤肉。’

松本诧异的抬头看他,盯着他看了半天,又低下头去看尸体,‘伤口在喉管处,但是我估计这不是一刀致命。’

生田又刷刷刷的写着,‘可是他总是要吃那个,大夏天的也要去吃,我又说不过他,真的是气死人。’

松本再次抬起头,‘生田,你是不是变态呀!对着这么一具东西你跟我说烤肉。’

生田看一眼尸体,‘那有什么,我大学实习的时候见过比这更恶心的。’

松本准备忽略他,却突然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他摘下手套去摸右边的口袋,却在碰到手机的那一瞬间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去跟鉴证课的同事们聊聊。’说完也不等生田的回答就跑着出去。

撩开警戒线他跑到一个没有警察也没有围观群众的地方,从左边口袋拿出了那部时隔半年又开始震动的手机,‘喂?’

电话的那一端没有人回答,但是他却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就好像真的有人在他的耳边一样。‘你要我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见面?’他急促的问。

那边似乎有一声很重的叹息,但是松本不确定,他只觉得自己那颗可怜的心脏就要被恐惧挤出了胸腔,‘你说话呀,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没事。’那边终于说话了,那声音让松本听的心都疼,疲惫的无以复加。

‘你选个地方时间我随时可以过去。’

‘不,不是要见面,就是,’那边突然有了笑的声音,‘就是有点累,突然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松本一下子沉默了,樱井翔不是说累的人,他认识他这么久只见过他皱着眉头坚持,没听过他说一句累,于是他想,他一定是很累很累,累到一个人再也承受不住了。

‘我要见你。’说出这话的时候松本都诧异于自己的任性,于是他又说道,‘我想见你。’

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末了说,‘好了,没事了,有事我会联系你的。最近没有什么值得交给冈田的东西,一旦有消息我会定时间地点。’然后那边就果断了挂了电话。

松本拿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站了很久,然后他挂断了,放回口袋,镇定了一下情绪之后走回了现场。

生田正拿着一个小本子蹲在尸体前这里翻翻那里翻翻,一看到他进来就说,‘鉴证课的家伙们正要,’他说了一半,忙不迭的站起来,‘松润你怎了?’

松本只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恶心,他紧跑了几步到了院子里,却也只是干呕。生田本来想开他的玩笑,但是本能觉得似乎不是个好的时机,便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气味实在是太冲了,你一回来就该戴上口罩的。’

松本发现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了,他飞起一脚将院子里的一个椅子踢出了很远,声音不轻的骂了一句,‘他妈的!’

生田看着现场别的课室的人朝这里看,便陪着笑脸回了,赶紧的走到松本的身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松本咬着牙盯着那被他踢翻了椅子看,脑子里只能想到刚才樱井跟他说“就是有点累”,就是有点累?应该是很累很累了才会放弃原则给他打一通没有目的的电话。我要见他,他只觉得这个想法完全占据了他的脑子,我要见他,不管发生什么我要见他。

生田看他脸色惨白,便拉着他,‘松润,你先回去吧,天气太热了。我在这里盯着就行了,反正也是要等报告出来的。’

松本根本没听他说话,依旧是站在暴晒的院子里盯着那把椅子看。他一直看到那把椅子在视线中变成了两个,然后闭上了眼睛,几分钟之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吧,我去跟法医官聊聊。’

生田拉住他,‘真的没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他的口气有点冲,‘我能有什么事呢?吃得下喝得下睡得着,不用担心下一刻就被人爆了头,我能有什么事?’

生田完全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离他远点好,于是就又笑成朵花,‘好好,我们去找法医官谈谈。’

松本却在走了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他,看的生田心里发毛,‘我没得罪你吧?’

松本突然说道,‘尝试着去吃他喜欢吃的东西,因为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跟他坐下来吃那些讨厌的东西也是一种幸福。’

生田被他说的愣了一下,‘松润,你怎么了?’

‘我年轻的时候,’松本看着他,但是似乎眼光完全穿过他一样。

生田笑着拍他,‘喂,你又不老,就算是过十天你就二十八岁了,但是也还是青年才俊一个!想跟你结婚的姑娘们围着警视厅排三十圈都不够。’

松本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我年轻的时候最讨厌吃泡菜饼,我觉得那简直是对人生的一种折磨。可是我男朋友很喜欢吃,每次都去吃,每次都不肯迁就我,每次都要吃到解开皮带肚皮朝天,形象全无。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他迁就我,我们一起去吃意大利面。’

生田呆住了,他跟松本学生时代就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松本曾经交往过什么人,或者爱过什么人,他认识他的时候他总是独来独往,身边最多只有二宫和相叶。

‘可是我现在很想吃泡菜饼,想吃了七年半了,却一直没有机会两个人去吃。你懂吗,我跟你说的?’

生田想说“我懂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跟他吃遍全天下的烤肉,要在大夏天,被烤肉架熏的汗流浃背才过瘾”,可是他却说,‘松润,如果你想吃我陪你去吃泡菜饼吧。’因为他觉得那样的松本润即使是坚强的也让他难受。

松本看了他一会儿,摇头,‘你还是不懂。算了,你赶快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二宫在生田进来的那一刻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叛徒。’

生田依旧是带着他那个屡试不爽的笑容,亲切又讨好的进来,规规矩矩的在二宫桌子前的椅子上坐好,‘老板很勤奋呀。’

‘少拍马屁,我也不是你老板了,该拍谁的去拍谁的。’

生田还是笑,似乎对于生田斗真来说生气这件事好像是很陌生的,伤心难过是有的,但是要说对谁生气动怒却是难以想象的。‘表这样,’他依旧保持着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好听的语气,‘前老板现老板都是老板嘛!’

二宫还是没抬头,依旧趴在那桌子上奋笔疾书,‘说吧,你想干什么?’突然他“哈”了一声,抬起头,笑着问,‘是不是被松本润给折磨疯了,想回来?是不是?’在看到生田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后又很快的低下头,‘看来不是,看来被S的很爽。好吧,你想干嘛?’

生田整了整衣服,‘是这样的,再过几天不就是松润的生日了吗?我想问问你怎么给他庆祝一下?’

二宫的语气一下子冷漠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想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生田愣住了,‘哈?’

二宫依旧写的飞快,‘你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过生日?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张罗着给他过生日?什么时候你给他过过生日?你突然跑来跟我说办生日的事情难道不是想问点什么吗?我不会告诉你的。’

生田泄了气,一下子便没什么精神的倒在椅子里,‘他那天跟我说让我有机会就多吃点烤肉,他说或许有一天连那个都会吃不到。他还说他现在很想吃泡菜饼,可是没人陪他吃。’

二宫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头看他,‘他说那个?’

生田点头,‘是的。’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要是他想吃我就陪他去吃。’

‘笨蛋。’二宫说。

生田点头同意,‘是的,我知道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他不稀罕我陪着去,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你知道的,就是那么强大的一个松本润,那样说话,你就想怎么也要让他高兴起来。’

‘强大个头,’二宫道,‘外强中干型。’说着他盯着手上的笔看的有点出神。

‘我认识那个他想要陪着去吃泡菜饼的人吗?’生田问。

‘不认识,不知道,也许早就死了。’二宫说道那个“死”的时候生田感到明显的一股怒气扑面而来。

‘不要那么说嘛!’他说。

二宫站起来整理他桌上的东西,‘你别操心了,他不会跟你过生日的,也不会跟你去吃泡菜饼的。对了,说起来,今天晚上你吃什么?’

生田一下子捂住了胸口放钱包的那个位置,‘你少来,这都月底了,我可没钱请你吃饭了。’不等二宫回答他又摇手,‘还有,别跟我说不请你吃饭可以但是要把饭钱给你。’

二宫被他堵住要说的话有点着恼,‘瞧你那个出息,我赌你今天晚上吃铁板烤肉去!’

生田步步为营的往后退,‘退散退散,铁公鸡退散,你找相叶去吧,你可以跟他说谁猜拳输了谁付账,反正他一辈子也没赢过。’

二宫冷笑道,‘叛徒。’

 

八月三十号这一整天松本是对着尸检报告度过的。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尸体死亡事件超过一百二十小时,头颅和喉咙部分均有伤痕,但是致命的是头颅左侧的击打,根据法医的鉴定喉咙口的伤痕是在死后被切开的。松本对着报告和现场照片看了很久,看到最后眼睛都有些疼了。

生田敲着门进来,‘老板?’

松本看了看手表,‘这么快就下班了?’

‘老板你真敬业!’

松本扯了扯嘴角,‘我听说你前天刚去过二宫那里,一进门就是老板很勤奋呀!’

生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松本敲了敲手上的报告,‘关系者的排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刚从死者的邻居那里回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明天一早我就会出差去死者的老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进展。’

‘我觉得这大概是积怨很深的杀人了。’松本说。

生田立刻转换了话题,‘喂,要不要我陪你去吃饭?今天你生日嘛!’

松本把报告和照片都收进了抽屉,锁上,然后站起身来去穿他的西装外套,‘谢谢,你自己去吃吧。’

‘松润,别这样嘛,我真的很想跟你去吃饭。’

松本笑笑,‘少来了,生田。我跟你说那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很好,谢谢。’他在生田无可奈何的目光中离开。

开着车在东京转悠,松本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透过车窗他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等红绿灯的时候看着人群在他面前川流而过,一个炎热夏天的某一天,与他过去二十七年的生日没有任何的不同。他想他或许应该把车停在什么冰淇淋店的前面,买一个香草味的双球冰淇淋,然后坐在什么地方吃掉,就像无数他这个年纪的上班族一样,可是却只是想想他都能感到一阵从心里升上来的寂寞。

最终他回到了他二十岁生日的那个地方,就像他在过去的七年里常常做的那样,回到这里,回到原点。在附近的便利店泊了车,又走进那里买了一个纸杯蛋糕,跟过去的七年一模一样,就连远处传来的夏日祭的喧闹都如出一辙。

走到通往寺院的阶梯前时他就想起当时站在这里的樱井翔,穿着他灰色的和服,提着一个早已经杯具了的蛋糕,于是他便微笑,二十八岁的松本润遇上了二十一岁的樱井翔。

寺院还是那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他二十岁的时候写下的愿望已经隐没在这七年的时光中不停增加的许愿牌里面。他并不是很在乎,因为早就过了相信只要诚信许愿就能成真这样的童话了。他走到那里,像当时一样拉了钟绳,拍了三下手。他想,没有一个神明能帮助他们,但是他有自己,他有他,如果是他们的话就能度过这所有的一切,就算是悬崖,他也要在那边缘上死死的拉着他的樱井翔不松手。从前他只是个少年,是个孩子,大声的哭大声的笑,在分离前觉得无力,在失败的时候觉得挫折;现在的他是个男人,学会咬着牙不让泪水掉下来,也懂得如何在笑的时候转过头,他要的人他不会再让命运带走,他要的成功也一定要在手边。

坐在最上面的台阶上吃那个纸杯蛋糕的时候他突然想,如果樱井翔不在那一天突然失踪,他们之间又会走到哪一步呢?会争吵会打架,会接吻会做爱;也许会一路走来两看生厌,也或许会分开之后在发现对方的好;或许各奔东西再见的时候还能说一句你好,也可能反目成仇两厢再不来往。可这都是也许,他跟他没有时间去实践这些也许,他们有的只是最爱的时候分开,互相思念这长长的岁月,再重逢的时候下了死心无管别人将来如何,他们的话是一定要在一起的。或者,松本想,从这个角度上来看问题的话,也许并不算是太糟糕。

他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的时候,又似乎在身边看到了二十一岁的樱井翔用手胡乱的挖着那个可怜的蛋糕往他的嘴里塞。远处是烟花突然升起来,他忘记了那一天有没有烟花,因为那一天他的眼里只有身边那个讨厌鬼。

13.

栗木第二次结婚的时候邀请松本润做他的伴郎,而松本自然是知道他想把婚礼上那个伴娘推销给自己,于是圆滑的拒绝了,又把生田推上了前台,而后者在不知不觉中带着他的笑容在胸口上挂上了写着伴郎两个字的大红花。

婚礼那天松本遇见山下,山下半是开玩笑半是抱怨的说,‘松本前辈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将自己不想要的事情就要推给斗真呢?中国有句古话的。’

他还没说完松本就接上去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知道。’这句话其实是樱井翔教给他的,通常在他把吃不下的食堂猪食往樱井碗里拨的时候樱井使用的,此刻说起来便似乎能看见那时候的情景,也就微微的有些发愣。

山下笑了笑,‘就是嘛。’他指着正在给生田介绍伴娘的栗木,‘你看嘛!’他说话的时候居然带了一点点孩子气的责怪,松本轻轻的在他的背后给了他一拍。

山下转过来,突然就没了开玩笑的样子,非常严肃的说,‘松润,我也会去吃汉堡的,还要是牛肉的。’

松本愣了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是生田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他,其实也没啥奇怪的,生田就算不是大嘴巴,山下这里是肯定会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的。‘那很好。’他很平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快步走向栗木。他并不知道山下接下去会说什么,也不想知道,虽说这同情源自友情而并非廉价,而他作为松本润这么个自尊心强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更何况还是来自一个如此幸福的人家伙。

栗木的第二任太太比松本还小了几岁,是个舞蹈学院的老师,长的虽说并不是万里挑一的好看,但也是气质舒服,让人不觉得生厌。松本的位置在二宫的旁边,他在位置上坐下的时候二宫已经在那里了,他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干嘛不来?’二宫瞪着他骨溜溜的眼睛很是一本正经的反问。

‘因为要送礼金呀!’松本很自然的回答。

二宫笑了笑,松本叹道,‘说吧,这次你怎么骗相叶的?’

二宫耸了耸肩,‘我没骗他,我跟他说有场婚礼,我能带他进去。他一听就疯了,说是二十年没参加过婚礼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婚礼有什么可参加的。所以他就备了礼金,结果,’他一摊手,‘某位大人物要出去演讲,他就杯具了。’

松本哼了一声,‘我看他认识你是最大的杯具。’

二宫还是笑,‘杯具,餐具,洗具,茶几,不走到最后谁知道呢。’说着他搂住了松本的肩膀,放低了声音,‘所以,有些事情他看上去是杯具,或许最后是洗具也说不定。’

松本转头看他,几乎是没有间隔的说道,‘从头到尾都是洗具。’

二宫似乎是想叹气,但是最后还是撇了嘴,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的微笑。

婚礼结束之后是二次式,留下来的都是平时关系很好的同事所以就一直闹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生田作为伴郎非常的称职,搞的山下跟二宫和松本抱怨说,‘我看他自己结婚都未必那么鞍前马后呢!’

二宫坏笑着说,‘那哪天让他结婚看看不就知道了。’

山下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笑话但是也还是黑了脸,松本见状出来打圆场,‘生田这家伙,你还不知道,总是要让大家都满意!’

二宫推了他一把,‘哟,这会儿装什么好人,难道不是你把生田小朋友推上去做这个倒霉催的差事的?我看栗木根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你介绍个老婆,他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把自己嫁给你了,可惜呢,他不够年轻,但是又不够老到有个女儿。’

松本正要让他别瞎说,山下说道,‘松润,你口袋里什么东西在震动?’

松本一下子停住了,伸手进口袋握着了那个不停震动的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在二宫将信将疑的目光中他几乎是跑着出了宴会大厅。

到了外面他一下子接起电话,‘喂?’

樱井翔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那么有精神,但是又跟上次的那种疲惫完全不一样,‘润,你带着绷带,酒精什么的,还有能止血的,现在就到我这里来,要快,记住,不要开车。’

松本听到能止血的时候脑袋就此僵在那里,直到对面的忙音传了三四声过来他才似乎是解冻了。他没有再回去跟二宫和山下说再见,直接就跑出了酒店。


樱井翔给的地址是松本只有在抓捕那些犯人的时候才会去的街区:简陋的宿舍楼,散发着臭味的垃圾桶,让他有一种在工作中的熟悉感。

樱井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的房间,他在门上敲了三下,里面开了一条小缝,看到他的脸以后门被打开的大了一点,他迅速的从那仍旧不能算宽敞的缝里挤了进去。房间没有开灯,唯一的亮光是卧房打开的窗户里射进来的路灯的光亮,整个房子几乎是分不出哪里是厨房,哪里是卧室,哪里又是客厅。再去看樱井的时候他愣在那里,一时半会儿竟然无法反应。樱井穿着的衬衫的半边已经是被血染的全部成了红色,地上铺着一个毛巾,鲜血顺着胳膊从袖管里滴出来,滴在毛巾上触目惊心。

樱井看他的样子却宽慰他,‘没事,子弹打穿了,没留在里面。’

松本这才反应过来,‘脱下来。’

樱井脱下那衬衫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然后他把受伤的那只手让给松本看。

子弹是打在左肩关节的部位,正如樱井所说的那样完全打穿,只剩下一个肉眼可见的伤口往外汩汩的冒着鲜血。‘不能开灯?’松本问。

‘不能。你能不能先想个办法把血给我止住了,这样滴滴答答的很麻烦。’

松本拿出他带来的急救包,拿出酒精绷带止血粉,‘你要是熬不过就抓住我。’

樱井笑了笑,‘熬得过我也抓住你。’说的时候像松本熟悉的那个无赖。

松本咬着牙先上酒精消毒,然后又涂止血粉,再下死力用绷带把伤口牢牢的缠住。整个过程樱井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只能动的手死死的抓着松本西装的下摆。包扎完以后樱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乎就瘫倒在沙发里。然而却在背碰到沙发靠背的一瞬间跳起来,‘快点,把这衣服,毛巾和棉球都处理掉,这里不能留下一点我受伤的痕迹。

松本将所有沾上血的东西都包成了一捆,放进了一个袋子里,将它们藏在卧室一角的箱子里,而因为樱井一直开着窗的缘故,房间里也没有多少的血腥味。等他做完这一切再回到他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山崎的一个亲信在西岸码头有个交易,这事情跟我没关系,但是我知道这场交易有个人会去,这个人就是一直在东京警视厅帮助山崎的内鬼。可是,我没想到毒品课在这里也有个内线,我想在组织内的级别不会很高,但是他知道了今天的行动,所以今天警察也在那里,他们交了火,我这算是倒霉蛋,误伤!可是没人可以知道我受伤了,因为没人可以知道我今天也在那里。’

松本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他想揪住他的领子跟他说这样会死人的,但是樱井脱的跟个光猪壮士一样他也无从下手。沉默了很久他说,‘算了,我今天放你一马。但是你要是。’

突然樱井一跃而起捂住他的嘴巴,像是很仔细的再听什么。松本在这突然静下来的沉默中听见远处传来的汽车的声音。樱井似乎是确定了,他放开松本,指着卧室的床底下,‘下去,别出来,你听到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

松本本能的拔出腰间的手枪,就在要开保险的时候樱井一把握住他的手,硬生生的将保险关上,‘你听到我说的了吗?别出来,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

松本想朝他吼那么你死了我是不是也别出来?但是樱井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依旧像从前那样,他认真的时候他便选择听话。于是他趴着进了床下,下一刻樱井又把他带来的急救包扔了进来。他听见他艰难的穿上衣服,然后打开电视机。

脚步声是冲着这里来的,稀稀拉拉的一大片,松本的心跳得那样的厉害以至于他害怕来的那些人会因为听到这些发了疯的心跳而发现他的存在。

‘我知道你会在这里。’那是山崎的声音,松本听的一清二楚。

‘我还是比较适应这种地方。’樱井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是吗?’山崎把他的手下留在了外面。他环视了整个房间,‘所以你就是觉得你还是应该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他一下子转身盯着樱井,‘所以你就觉得你自己是个坏人?’

樱井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扔给他,左肩因为这个丢扔的动作火辣辣的痛,但是他还是笑着说,‘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你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想过给自己下个定义吧!’

山崎接着他扔过来的啤酒,拉开了拉环,‘以前可以不计较,因为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是,做好人做坏人都没什么区别,现在,’他盯着樱井,‘或许不一样了,你要想做好人就不那么简单了。’

樱井还是笑,‘怎么个不简单呢?’

他的话音刚落山崎手中的啤酒就劈头盖脸的过来,他闪的及时才避过去,那罐还满当当的啤酒狠狠的砸在他身后的冰箱上发出一声巨响,听的床底下的松本润的头猛的一抬,差一点撞上床底。

樱井避过的这一摔显然不是山崎的最后一击,还没等樱井重新找回平衡,他几乎是撞过来狠狠的一拳砸在樱井的脸上,将他掀出去几步,也如同那罐啤酒一般撞上了冰箱。

樱井靠着冰箱慢慢的站直了身体,舔了舔嘴角,‘我说,你最近火气很大。’

山崎不说话第二拳砸在樱井的肚子上,打的他抱着肚子弯了下去,脸上却还带着笑,‘哇,拳头也很硬。’

山崎一把将他拉起来,狠狠地甩出去,他就那样撞上电视机。稀里哗啦的一阵,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噼里啪啦的冒了一阵火花之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从松本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脚,他想冲出去用枪疯狂得点着山崎的脑袋,他想朝他狂吼,‘这是我的人,你再敢碰一下老子就给你爆了头!’可是他记得樱井是怎么说的,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在里面呆着,于是他只能咬着樱井扔进来的那个急救包,狠狠的咬着,咬到牙齿和下颌骨完全失去了感觉。

樱井终于怒了,‘山崎,你疯了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会还手!’

山崎道,‘那就还手,让我看看你的拳头硬不硬。’

樱井还没等他话说完就一拳挥过去,打中山崎肩膀的时候他觉得那个伤口上好像是BANG的一声炸开了,痛的几乎让他蹙眉。

山崎退了几步,看着他说,‘今天晚上,就几个小时前,在西岸码头我有批货被警察截走了,有人跟我说如果那帮蠢蛋不是有内部消息再给一万年他们都猜不到时间和地点,有人还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一天是警察就一辈子是警察。’

樱井看他,‘所以你也这么想?’

‘如果我真的这么想呢?’

‘那或许现在你应该拿枪指着我而不是揍我一顿那么简单了。’

‘你以为我不会?’说着山崎已经握枪在手,狠狠的顶住樱井的前额。

松本听到保险打开的声音,他死死的握住手上的那把枪,那枪都已经陷入他的皮肤之中,但他却完全不能感到疼痛感。他只觉得如果再给他一秒钟他就能爆炸开来,血肉横飞。

房间里静的能听见远处铁轨传来的火车过路的警告声,门内门外都没有任何的声响,突然山崎的枪偏了一下,子弹擦着樱井的脸从装着消音器的手枪里射出来,埋入墙角的衣橱里。山崎看他,‘我跟他们说,这里还不叫山崎组的时候这个叫樱井翔的家伙就已经跟着我一起混了,我还跟他们说,他们都还挖空心思讨好别人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了,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会跟你有关。’他收起了枪,‘但是,我的自信是有限的,别让我有对自己不自信的那一天。’

‘你可以送我出去让我跟他们证明。’樱井说。

‘没必要。’山崎往外面走,‘你是我兄弟,我不可能把兄弟送到一帮有奶就是娘的家伙面前去被羞辱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其实你选择住在哪里都无所谓,要是觉得这里比你的新家更让你有归属感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别试图做个好人,因为你早就没有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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