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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松本润拳脚并用的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樱井翔背靠着那个被打了一个孔的柜子坐着,闭着眼睛,在窗外路灯的照耀下脸色惨白的让松本害怕他已经失去了这个人。

听到声音,樱井睁开眼睛,笑了笑,‘哟,’他指了指自己的伤口,‘我觉得你急救课一定是满分来着。’

他的左脸颊上有血丝,是子弹擦过去的时候留下的,松本想自己大概应该庆幸山崎的枪法还算是不错。他跪在樱井身边,扯掉他刚套上去的衬衫,看见白色的绷带上渗出的血。几下解掉那个已经透了的绷带,重新上药,重新包扎。樱井大概是已经过了痛觉神经的极限,这一次他既没在酒精浇上去的时候皱眉,更加没有在他用力扯紧绷带的时候拉住他的衣服,相反,他还能嘴很贱的开玩笑,‘润,你包扎的时候真贤惠,教你急救课的是不是那个化妆化的谁也不知道本来面目的女老师?我真该谢谢她,虽然我以前一直在背后嘲笑她来着。如果不是她教出来的好学生我刚才就被,’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脑袋旁边一声巨响,松本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他靠着的柜子上。

松本盯着他,‘如果不是看你这个样子这拳本该砸在你脸上的。’

樱井愣了几秒钟,然后淡淡的说道,‘你是个警察,你随时应该保持冷静。’

松本几乎是被他伤到了,他想问他那么是不是如果位置互换你能保持冷静?可是他最终只是说,‘樱井翔,很多时候你是个混蛋。’

然后双方都沉默了,樱井的目光从他脸上转开去,室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过了很久,松本架起他,将他扶到床上坐下,而自己捡起了放在地上的枪,坐到了卧室一角的单人沙发里。他把双肘靠在膝盖上,却发现拿枪的那只手依旧在不停的颤抖。还是没有对话,他们两个就一个靠坐在床上一个前倾着坐在沙发上。

沉默最终是被樱井打破的,他说,‘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到了现在会问一句后不后悔?’

松本说,‘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很响亮的回我一句不后悔。’

‘那你想听真话吗?’樱井问。

松本突然一下子觉得很累,他把枪放回腰间的枪套里,把脸埋在双手中。太累了,他想,或许他们两个其实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人,他想要的樱井似乎并不愿意给,而樱井想要的他却一点也不清楚。他站起来,‘我不知道,真的。’说着他往外走。

就要跨出卧室的那一刻,樱井说,‘但就我自己我不后悔,当初不是没有给我选择,也没人逼我,我选了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松本冷笑道,‘是呀,可不是,从头到尾就你樱井翔一个人。’

樱井没去理会他的讽刺,‘可是我每次想到你就很后悔。’

松本润呆了一下,转身看他,却被他脸上的表情给震了一下,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未曾想象过的,甚至都不能用语言来解释的。

‘我每次都想要是不答应这件事情,这八年的时光我能跟你做多少事情。其实我很爱你,只是你一直不知道。’

松本闭上眼睛,良久他说,‘你告诉我了,我就知道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我不知道就以为只是我爱你而已,就要伤心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在笑,要是二宫看见了会说松本润你笑还是哭?笑比哭难看的人你是第一个。

樱井笑了笑,这是当时他表白的时候跟他说的,现在松本同样还给他。于是他张开那个还能动的胳膊,‘你过来!’

松本没再别扭,他就真的过去了,坐在他的身边,让他用手搂着他。樱井跟他头靠头,松本想,他再也闻不到那时候的樱井翔身上的洗发水的味道,可是没关系,现在的也一样好闻。

‘喂,难道没人跟你说如果你想笑就彻底笑出来,你这样憋着咬着嘴唇很喜感。’樱井说。

松本回击道,‘你才喜感,你全家都喜感。’

樱井耸了耸肩,‘那就是你喜感了,我全家就只剩下你了。’

松本便想起来樱井家在樱井出事之后就搬走了,他去问过很多次,并没有人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所以樱井说的是真的,他全家只剩下他松本润一个人了。他一把将樱井的头固定住,看了很久,然后贴了上去,他想,如果现在我不狠狠的吻他我不知道下一次这样抱着他又是什么时候了。

他吻过他很多次,或者更准确的说他被他吻过很多次,但是那些吻有多少色情多少缠绵他似乎已经不记得了,而这一次他打定主意不到喘不过气来是决不罢休的。他的吻是被樱井翔伸进他衬衣里面不老实的手打断了。松本在他耳边说,‘樱井翔呀樱井翔,你就是一个浑然天成的色鬼,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不老实。’

樱井也学他在耳边说,‘因为我家松本润在八年的时间里长成了一副好身体嘛!’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就在他的耳边,用他那种天生应该作报告说总结陈词的声音说出来,松本只觉得心跳超过二百五,到却又在下一刻被樱井“哎哟哎哟”的叫声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立刻跳开,樱井那只不安分的手还在他的衬衣里面,但是面容已经扭曲了。他看见把绷带上又要渗出血水来,便板了脸,‘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搞脏我一条绷带我就海扁你。’说完无奈地又去拿急救包,重新上酒精,止血粉,换绷带。

最后他们只能面对面的躺着,樱井看着他笑,还是同样的仓鼠一样的牙,但是松本觉得他再也没可能笑出当时的那种盛气凌人了。并不是怀念,他看他的时候想,不是怀念,那样的樱井翔属于那样的松本润,现在的樱井翔属于现在的松本润,他们总是在长大的,就好像你无法要求一个男人永远停留在玩骑马打仗征服世界的年岁。

‘你这样看我很恶心。’松本说。

‘那你也是。’樱井回他。

于是两个人都笑。

樱井伸出左手去糊他的头发,却在举到一半反应过来这是他受伤的那只手。就在放下去的瞬间松本看见那贯穿了整个手掌的疤痕,就是他们在旋转木马前握手的时候他摸到的那个。那道伤疤丑陋的好像当时制造的时候几乎要把这手掌一切两断,松本觉得不能去想象当时的情景,因为如果去想象的话自己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此近的距离上他也看见樱井右脸颊上的那个伤疤,在颧骨的附近,与山崎刚刚留下的子弹擦痕左右呼应着。松本做了一个决定,他不问他分开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不管经历了什么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我不喜欢泡面头。’樱井说。

‘你看过漫画吗?道明寺就是泡面头,而我是警界的道明寺,我就是泡面头!’松本笑。

樱井黑线道,‘谁是你的F4?难道我是花泽类?’

松本哼道,‘哦,就你这身高,就你这样?花泽类?静学姐看了你都要撒丫子跑了。所谓F4,那必定是二宫相叶再加上个大野智。’

樱井不服气的又问,‘那么说现在的我在你的生活中已经完全没有存在的位置了?’

松本一笑,笑的樱井有点发颤,‘怎么会呢?你嘛,自然就是牧野杉菜了。’

樱井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板了脸,‘不好笑。’

于是两人又都不笑了,还是那么脸对着脸的躺着。樱井把他那很短的泡面头都给撸到后面去,说,‘诶,把头发留长吧,嗯,也别很长,就是能都给抓到后面去,然后在后面抓一把的那种公主头。’

松本润很快的否决掉了,‘不行,长的好看是没用的,留公主头也是没用的。’

‘喂,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从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还给我?’樱井瘪了嘴。

‘要不换一下,你留吧。’

樱井笑的很坏心眼,‘那你觉得我要是没了刘海还能看吗?’

松本脑内了一下,然后嘿嘿的笑起来,‘倒是个问题。’

樱井再也不说笑了,他很认真的看着松本,而每次他那样看的时候松本都觉得他就想这世界现在就停止掉,这个时间和空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才好。‘留吧,’他说,虽然并没有带着商量的口气,‘你留到我认识你的那个时候的长度我就回来了。’

松本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他说“我就回来了”的时候他没办法在装的无坚不摧了。他还是试图想作出一个笑容,尽管如果二宫看见还会说笑比哭还难看,他说,‘好呀,留到了你就回来了。’

樱井拉住他的手,他又一次感到了那条丑陋的疤痕,‘是呀,留到那个长度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了。’

他们一直说话,然后不分先后的睡过去。松本润是被从大开的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叫醒的,睁开眼的第一刻看见了樱井翔俯视着他的脸。他穿着普通的夹克衫,从上而下看他,看见他睁开眼睛便说,‘我先离开,你隔一会儿再走。’

‘好。’

便没有再多余的废话,樱井转身便离开。松本听见他出门关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想,没关系的,等我把头发留长到我初见他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15.

相叶雅纪为二宫和也的二十九岁生日搞了一个很大的party,生田很不解的问松本为什么要在二十九岁而不是三十岁的时候搞,松本很好心的把相叶的原话转达给他,‘因为他说做虚不做实。’

生田依旧很费解,‘他是日本人吗?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呢?那什么是虚什么又是实呢?’

松本将他连人带文件夹的推出了门外,‘去想吧,如果你的逻辑能力跟你的办案能力一样优秀的话我保证不出五秒钟你就能想出来了。’

五秒钟以后生田敲门,探头进来,‘我想明白了。’

‘恭喜。’松本头也不抬的在文件上签名。

生田继续说,‘那就是永远不要去揣测相叶雅纪先生的心思。’

‘正解。’松本还是没抬头,翻过一页又签上自己的名字。‘所以现在你可以回到你的办公桌上去,把上周五就该交给我的报告写完,否则的话今天晚上要是在宴会上我看到你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生田吐了吐舌头,‘我去踢球受了伤你也是知道的。’

‘你用手踢球?’松本还是没抬头。

‘哇,松润,你太不近人情了,我受了伤,你非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看到我居然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问我要报告,报告重要还是我重要?’

‘报告。’松本说,却第一次抬起头看他,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生田眯着眼睛看了他很久,突然就兴奋的小跑进来,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桌子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最近心情好的不行呀。喂,说嘛说嘛,你遇到什么好事了?’

松本用手上的笔狠狠的戳了他的屁股,‘下去,你像话吗?’

生田并不以为意,他依言跳下了桌子,抓过一把椅子就在松本桌前坐好,‘说嘛说嘛。’

‘没什么。’松本笑了笑。

生田拉长了脸,‘你真是不够意思,我连排队去摩天轮这种傻事都跟你说了,你还在我这里跟我卖关子。’

松本转了转笔,咬着嘴唇,还是用他那种想笑却不算笑的目光看着生田,一直看到生田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唉,行了行了,没人告诉你你这样看人的时候很暧昧吗?我会把报告写出来的,不就是个报告嘛。’说着他就走了。

松本看着那扇被他推开又带点赌气重重关上的门笑着,是心情不错,因为终于第一次他看到隧道那头闪烁着的光亮了,虽然说站在这里也还只是微光而已,但是也足以让他很好心情的在看到任何人的时候微笑了。

 

 

他去二宫生日宴会的时候带了一个巨大的用玻璃框表起来的拼图,二宫看了说,‘全世界也只有松本润有耐心坐在那里把1000块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拼接起来,真是有闲工夫。’他说的时候带着笑容,说完还狠狠的抱了松本一下。

相叶看见他的时候叫了起来,‘松本润,你的头发怎么杯具了?’说这话的相叶雅纪顶着一个曾被山下智久询问“相叶君是不是给你烫头发的那家店出事故了”的卷毛头。

松本咬着牙,他想回击,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头发正在经历任何一个想把短泡面头养到公主头的家伙都要经历过的阶段,他发誓他已经很努力的把那杯具的头发从一侧狠狠的梳到另一侧去,但是还是被相叶雅纪用SP通常喊“趴下”的音量叫了出来。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完全无视相叶,从他身边走过去拿酒喝。

相叶在他身后呵呵呵的笑,‘小二,小二,那是五十年代的人才会有的头发吧,呵呵,呵呵。’

二宫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雅纪雅纪,你知道吧,有些人就是祸从口出的。’他一说masakimasaki相叶立刻停了笑,开始有点担心了,‘真的?真的吗?’

二宫一下子笑了出来,他踮起脚尖一把搂住相叶的肩膀,‘没事,不有我在嘛,你闯了祸我能帮你化。’

相叶立刻就感动了,‘从第一天我在操场上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特别好的那种。’

二宫板了脸,‘口胡,我可不是好人,要不要你试着去问问生田?’只是在心里他说,我只是对你好而已。

冈田走进宴会场的时候穿着他一贯以来中规中矩的西装,剪裁颜色都没有一丝超出常规,再加上他那张也从来不违反常规的英俊的脸,让人觉得他是个看多想多做多却没人能猜出心思的家伙。

松本看到他便是一愣,冈田并没有跟他打招呼,把风衣交给侍者以后就直接走向二宫,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良的盒子。松本的目光一直随着他走向二宫,定定的看着他跟二宫说话,开玩笑,然后熊抱,再然后两个人哈哈的大笑,松本觉得自己大概在另一个星球上,他发誓这么多年除了二宫和也他没见过冈田准一在谁的面前笑来着。

‘哇,原来你是看上冈田君了,松润你可是胃口不小。’

松本一听就知道是生田那小子,他连头都没回一把就抓住生田的领子把他拎到自己面前来了。‘报告写完了?’

生田被他揪着,脸就差点要贴上他,‘写完了,放你桌子上了,你的秘书小姐还夸我勤快来着。’然后他去看冈田,‘我觉得他挺帅的,跟我是一路的,都跟混血帅哥似的。’

松本斜了他一眼,‘你很帅吗?’

‘帅!’生田笑的眼睛弯弯的。

‘哼!’松本用了一个加长的哼字来表示他的态度。

‘哦,你喜欢这种样子的,浓颜的,所以我家智久总说你一定是非常自恋的人。’

松本放开了他,帮他把皱了的衣领抚平了,‘所以你就跟山下智久常常在背后议论我是不是?’

生田眼珠子转了转,‘我,嗯?什么?风太大,我没听见。’

松本笑了笑,‘行,行。’然后他突然的一把用胳膊卡住生田的脖子,‘你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吗?好呀,我告诉你。你不是喜欢看漫画吗,我告诉你,我喜欢小双侠那样的。’

生田瞪大了眼睛,‘哇,你喜欢内裤外穿的。’

‘怎么是内裤外穿呢,明明是内裤外戴。’那是山下智久的声音,像个孩子般的鼻音。

松本放开的生田,‘看来你们的汉堡烤肉吃的很开心。’

山下笑着说,‘一三五汉堡,二四六烤肉。’

松本摇头,‘能不能整点有营养的吃呀?’

‘有呀,’生田说,‘周日是番茄和卤蛋。’

松本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打败了,一个生田他能对付,再加上一个善辩的律师山下就有点吃力了,于是他想,不怕,等樱井翔回来了他个天生做主播的料,他们两个双剑合璧绝对能大杀四方。

正在跟生田山下瞎扯突然有人叫他,‘松本君,很久不见了。’

他还没回头就看见生田笑的用花来形容都不够了,‘冈田君好!’

他转过身,看见冈田准一正礼貌的朝生田和山下微笑,于是也打招呼,‘冈田君,的确很久不见了。’

生田见状便带着山下告辞了,冈田看他们走远,说,‘二宫刚才跟我抱怨你挖他墙角,他那么喜欢的后辈就被你带走了。’

松本略略一笑,‘那也是我那么喜欢的后辈呀。’

冈田似乎有点出神,半晌他说,‘樱井也是我那么喜欢的后辈。’

他出其不意的提到樱井翔让松本润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如果他听到他会很高兴的,以前他常常提起你,我想冈田君也是他很喜欢的前辈。’

冈田勉强的笑了笑,‘可惜这个他那么喜欢的前辈让他做那么多他那么不喜欢的事情,很抱歉。’

松本看着杯中的酒,‘他跟我说,你给过他选择,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所以不后悔,也不怨任何人。’

‘如果那样的话,’冈田看松本,‘我是欠你一个道歉的。’

松本依旧盯着手中的红酒,‘我的话,没什么,只要他还在,只要你承诺的都能办到,他回我身边来,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都是警察,我能理解。’他终于抬起头,‘更重要,我们都还年轻,就算是分开八年乃至九年,都还很年轻,只要能回来,你不欠我。’

冈田似乎是一下子有点激动,他竟然伸手去拍松本,‘会的,我将尽到全力。而且,松本君,快了,所有的线都到位了,我就差收了的那一步了。他最近应该会再联络你,我希望明年他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你们能在一起过。’

松本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他想笑,却又笑的比哭还难看,‘是吗?谢谢。谢谢。谢谢。’他一连说了三个谢谢,然后低下头。

冈田那天兴致很高,他一直留到大部队散去才走,而不是像通常那样的在半途告辞。二宫专门去送他,相叶叉着腰看,然后突然问松本,‘你觉得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松本眨了眨眼,‘你是问我你们两个要是都去做SP哪个更能代表这个国家的形象!’

相叶捶了一下手,‘对,你很聪明。’

松本叹了口气,‘生田,问你呢!’

生田附在山下耳边说道,‘我真是恨死他了,什么倒霉的问题都丢到我身上来。’

他刚说完山下就大声的说,‘当然是相叶你更能代表了。’

相叶得意的笑下,‘就是。’然后他就迈开他的长腿准备加入二宫和冈田没完没了的谈话里面去。

生田的脸成状,看着山下,‘你真那么想?’

山下说,‘我又不认识你们那个什么头,当然是这么说比较好!’

生田又转过去说松本润,‘麻烦你不要老是欺负我!’

二宫是一个人回来的,相叶居然在那里跟冈田热火朝天的聊上了,当然更准确的说,是他热火朝天的跟冈田聊。二宫对松本说,‘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你过来一下。’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松本却隐隐的感觉到不对。

他们走到没人的地方,二宫劈头就问,‘你跟准一搞什么?’

松本笑了笑,‘反正没搞办公室恋情。’

‘你少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在二宫面前松本觉得自己没法说谎,但是他也绝不能将他和冈田的秘密说出去,于是他说,‘这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跟商业犯罪课没有关系。’

‘我问的是私人的问题,跟工作没关系。’

松本想开个玩笑,他推了一下二宫,‘喂,我又没跟你抢冈田准一。’

二宫打掉他的手,‘你觉得以我跟你共同成长的经历我是你几句话能忽悠过去的吗?’

松本终于有些着恼了,‘这事儿不是私事,不是私事的东西我不能讲,你入校的第一课不会都忘了吧?’

‘松本润你照照镜子去,你全身上下哪个细胞不是在喊着这事儿就是我松本润的私事!是不是跟樱井翔有关?’

松本想他永远是那样单刀直入,不给人留一丝的余地,于是吼了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二宫冷冷的看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就那样看着松本润,看的后者有些心虚气短。‘没关系,’二宫收回了目光,‘反正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总是能知道的。’

松本一把拉住他,‘你会害死他的,你会害死他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害死他,你害死我!’

二宫看了他很久,‘果然,我一点都没猜错。’

‘小二,就要到头了,’他几乎是恳求着,‘我们就要穿过那个很长的隧道看到亮光了,别去查,什么都别做。’

二宫就完全明白了,他摇头,‘他想做英雄,我自打看到他就知道他生了一副想做大英雄的样子。’然后他不说话了,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很长时间。最后他去看松本,‘他是你自己选的,松润。’

‘是我选的。’松本回他。

二宫再次摇头,推开他走向已经结束跟冈田谈话回到生田他们那里的相叶。相叶一看到他就说,‘你怎么不跟我说冈田君也是做过SP的呢?我发现我跟他居然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二宫想吐糟他说是你认为你跟人家有很多共同话题吧,但是他突然觉得相叶这张脸无比的亲切,所以他只是拉了他,‘走了走了,还想多被餐厅要钱呀!’

相叶这时也反应过来松本一个人留在距他们很远的地方,他看了看那边背对着他们的松本,再看了看并不是那么高兴的二宫,‘你跟松润吵架了?’说着他就要走向松本那边。

二宫一扯他,‘走了,没吵架,我跟他吵架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走了。’

生田和山下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生田走到松本身边,‘你到底怎么了?我很早就想问了,在我调过来之前就想问了,你不是做事那么浮躁的人,也不是藏不住事情的人,松润,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是我能帮上的吗?我是你朋友。’

松本转过来,看着地上,又抬头看他,‘谢谢,斗真,真的,谢谢。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将来我会跟你说明白的,但是不是现在。我快淹死了,可是我看到希望了,你让我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吧,这些只有我一个人能做的。’

生田只能放弃,最后只说,‘如果你需要有个人在你身边,你知道到哪里去找,我,二宫,相叶,就算是智久,都是你朋友。’

松本笑了笑,点点头,又拍了拍他,‘谢谢。’

 

16.

樱井再约松本是入秋以后,是那种在西装外面加风衣尚嫌早,可是没有围巾却是有些凉的季节。樱井把地方选在他们一起过生日的寺院前,松本放下电话的时候跟自己说真的要结束了。去赴约的时候他围了一块带着流苏可以绕几圈的围巾,那是东京检察署的龟梨律师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他们两个是因为一起连环强奸杀人案认识的,当时松本是警方的主办人,而龟梨是检控方的公诉人。两个人本来没有多少的交集,仅有也是那次相叶开玩笑说你们一起来个扭扭扭吧,只是后来一起共事了那么一段时间后相处倒也融洽,于是偶尔也会跟着大部队出去喝酒的时候见个面什么的。龟梨送的这块带流苏的围巾实在是有点招摇,但是就像生田说的那样,松本是那种任何招摇的东西穿在身上都能纹丝合缝的人。

他到了的时候樱井翔已经在那里了,就像松本天生是越复杂越合理,樱井则是越简单越让人觉得舒服。他穿着一件简易了的西便装,很普通的旧牛仔裤,那棉质的围巾让他偷懒,随便的那么一套。看到松本来,他从台阶上站起来,张开了手臂,笑着看他。于是松本就想起他说的,曾经幻想无比戏剧的见面,从操场的那一头和这一头飞奔着过来,拥抱对方。他决定满足他,不想再别扭,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一直较着劲就会把这一辈子都较过去了。他装的很努力的跑,有点慢动作的意味,然后很重的撞进了樱井打开的双臂。

樱井很配合的往后退了一步,‘哇,你真胖。’

松本毫不留情的回击,‘一个没有脖子的人是没有资格说别人的体重的。’

樱井哈哈哈的笑起来,让松本又回到了那些吃泡菜饼互相比谁的嘴更损的年代。‘我以为你会迷路。’樱井说。

松本说,‘我每年都来,蒙上眼睛也能从世界的任何一个方向走到这里。’

于是樱井就仔细的看他,看的他有点伤感。

‘快结束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磁碟,交到他的手上,‘你看,我们终于走到隧道的边缘了。’

松本接过去,手竟然有点抖,‘所以你要撑住了,千万别在看到亮光的时候倒下去。’

‘不会,我的命现在挺金贵的。’樱井笑了笑。然后他往后看了看那在台阶最高端的寺院,再转过脸看他,‘我一直想知道你当时写了点什么挂在那里?’

‘重要吗?’松本问。

‘难道不重要吗?你成人的时候许的愿,我希望神给了你想要的东西。’

松本笑了下,‘我想要的他不能给我,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给我。’

樱井就好像是融化了一般的温柔了起来,他摸了摸松本的头发,‘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松本的头发已经能扎到后面去了,只是并不是他初见他的时候那种,而是带着无限男前的感觉。

樱井说,‘麻烦你站到下一阶去。’

松本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吻你。’樱井回道。

‘那为什么要我站下去。’松本问。

‘因为你牛奶喝的太多了,你只有站下去才能显得我比较伟岸。’樱井眨着眼睛回答。

松本一下子就大笑出来,‘没事,’他声音很温柔,‘我想我总有办法让你看起来比较伟岸。’

樱井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这就是找个一扭十八弯的男朋友的好处。’

松本耸肩,‘大概吧。’

樱井于是就有点愤愤的,‘其实我长到这个高度已经很对得起我的过去了。’

松本还是笑,他想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总是能让你笑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虽然唯一那个能让你哭的人也是他。

最后松本也没站下去,而樱井的那句话也只是玩笑,他们都知道只有站在同一个高度上的两个人才能说相爱这两个字。

樱井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他走的时候还是给了松本一个yes sir的动作,而松本也再次回了他一个同样的动作。他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松本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开,他想下次再见的时候就不用这样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了。


到了圣诞节之前整个警视厅都好像是要过万圣节而不是圣诞节的感觉,高层突然来的有些变动也让下面很多人议论纷纷。东京警官大学的特别教导主任堂本光一突然回到警视厅执掌内部事务,而关西局的堂本刚也突然以对调的身份来到东京厅。当冈田准一突然升上副厅长这个位置的时候松本知道终于是收线的时候了。

圣诞前夜那天二宫来找他,东拉西扯了很久,他说,‘也许樱井翔真的是个英雄也说不定。’

松本看他,并没有急于接话。

他继续说,‘简直是大动,我知道准一这个家伙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但是我没想到他如此沉得住气。这个线他布了多久了?居然可以知道他身边谁是山崎的人而不动声色。太牛了。’

松本一想便明白了,如果要抓山崎,那必须是所有涉及的课室一起动手,自然就少不了二宫他们。‘那样的人才能做大事不是吗?’

二宫说,‘我很佩服樱井翔,或许这个人将来会被写成传奇。可是,’他话锋一转,‘我不会觉得他如何伟大,就为了你等的这九年。’

松本知道他是他的朋友,所以站在他的立场上。沉默了片刻他说,‘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愤怒,我当时很想问他,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东西了?但是后来我明白,这个世界上要求谁单纯是为了谁而活是不公平的。他有他的人生理想,有他相信的东西,他为之做了选择而已。’

‘你以为你是圣母?’二宫是真的有些生气。

松本摇头,‘我不是,当然不是。我可以选择忘掉这个人,重新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但是我问我自己这样是不是就会高兴点,结果我发现我可能还是喜欢跟这个人在一起,所以我做了个选择,也只是仅此而已。’

二宫叹了口气,‘算了,现在去计较这些有些晚了,你们以后好好过吧。’

松本笑着说,‘会的,以后会在相叶的生日会上团团圆圆的好好过。’


新年后的重磅炸弹就是山崎组的被连锅端和警视厅以及各个机构高层底层的大换血,东京检察署数得上的公诉人都开始分别负责其中的一个部分的起诉。松本一直耐心的等,等到二月结束的时候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可是又找不到冈田,只能去找还算不那么忙的二宫。

‘他现在在哪里?’

二宫忙着在桌子上一堆杂乱无章中寻找他要的那份资料,头都不抬的说,‘你就别添乱了,我这都几个星期没睡个好觉了。’

‘废话,我几年都没睡好觉了。’松本不客气的吼回去。

二宫打着呵欠,‘你想他死呀!哦,山崎一抓进去,他这个左膀右臂的就这样放出来了,你觉得山崎是不是智商有问题才会不知不觉呀?准一那是什么人?那做戏都要做全套的。你放心,他现在关在里面要比放出来安全多了。’看松本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放心吧,我求你了,松本大爷,你回去家里蹲着,要不就看看东京有没有失踪人口。他的案子都是山下智久在接手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给生田小朋友点面子好不好!’

松本并没有被他说服,但是也觉得自己没啥更好的办法,于是黑着脸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他刚坐下没多久,生田就进来,脸上却一点调笑的样子都没有,反常的让松本以为是不是到了世界末日。

‘我好像明白些什么了。’生田说。‘

松本笑笑,‘恭喜。’

生田又鼓了鼓脸颊,‘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只是有个大致的猜想。不管怎么样,这样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松本这次很认真的回答了。


山下翻看着卷宗,冈田在他的对面坐着。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翻页的声音,两个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刻也还是祥和如同任何一个没有腥风血雨的下午。

山下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页,抬起头来看冈田,‘冈田君有什么要特别说的吗?’

冈田这才开口,而那眼神让山下有些惊讶,‘我要山崎死,必须死。别跟我说无期,缓刑,二十年,三十年,都没用,我要他死。’

山下是见过他几次的,冈田在他的印象中就算不是个很开朗会开玩笑的人但是也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可是他又想,这是他撒了那么多年的线,花了多少的精力,于是他说,‘我能理解,我尽全力。’

‘不够好,’冈田生硬的回答,‘请务必让他死。’

山下有点不能理解了,他笑了下,‘冈田君,我们两个,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律师,这种话说出来似乎不太合理吧,虽然这个人的确是死有余辜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将山崎一窝端了吗?’冈田问。

山下回道,‘我相信你在山崎身边安插了不少人,熬过了那么多年,这么多的资料,我完全能想象出。’

‘是不少人,但是王牌只有一个。我这个学弟,为了今天死死的熬了九年,终于要熬出头了。山崎如果不死,他没有办法重新他的人生,因为我了解山崎,他了解山崎,山崎只要不死他一定会用尽手段来报复,报复背叛他的人。’

山下点头,‘我明白。’

‘有个人等了我这个学弟九年,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等,我答应他他能陪他过三十岁的生日,但是我失信了,所以我只能把将来还给他们。但是山崎如果不死,他们就没有将来。’

山下有点茫然,‘九年?’他重复道。

‘是的,九年,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你的好朋友生田斗真的老板,重案组的松本组长。’

山下拿着宗卷的手抖了一下,半晌他说不出一个字来。于是室内又是一片安静,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他说,‘那我也要山崎死。’


龟梨走出毒品课大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前面走着一个人,他笑了笑,高声地喊道,‘喂,重案组的松本组长!’

松本闻声立刻回头,一看他也笑了笑,‘哟,大律师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跑到这里来?’

龟梨挥了挥手中的文件袋,几步追上他,‘来取点东西。你这是回家?’

‘嗯!’松本又笑了笑,但有点勉强。自从山崎的案子铺天盖地席卷全国媒体以后他就保持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再也没有出去喝酒的习惯了。

两个人走到电梯那里,松本按了,问他,‘开车来的?’

龟梨摇头,‘没,车坏了,我今天让我们署里的人送我过来的。’

‘我送你?’

‘不麻烦吗?’

‘没事,你还跟我客气。’松本打了一下他。

上了车系了保险带,松本一直克制着自己询问关于山崎案的冲动,‘去哪里?’

‘回署里。不顺路的话你说。’

‘没事,就几分钟拐个弯的时间。’他说着发动了车子。‘最近很忙吧。’

龟梨叹了口气,‘忙。’然后他摇摇头,‘其实人最怕的不是忙不是累,而是有些事情不能控制。’

松本的心跳了一下,‘怎么说?’

龟梨说,‘我这里倒是还好,我手上都是些山崎的得力助手,我觉得我要想把他们一个个的都送进去判上最大年限不是问题,问题就在山崎那里。’

松本硬生生的克制住问“山崎那里怎么了”,‘那还不好。’他说话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干涩。

龟梨皱了眉,说,‘怎么说呢。你也不是外人,你想,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他能做大,山崎能到今天绝不是靠卖毒品打群架,那只是他生意的一个部分。我能想像他的根基有多大,就算他倒了,也肯定有人还在,有人要封住山崎的嘴。山下的阻力不是一点两点,我对山崎最后能判成什么样子很不乐观。’

‘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

‘我听说,只是听说而已,你也听过就算了。冈田准一的手里有张王牌,如果他肯放这个人出来作证,我的那些同事认为给山崎一个死刑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他不愿意。多少人跟他说让他把他的人交出来,他们劝他九年不是为了看山崎判个无期,坐到15年就保外就医。但是他不肯,他死死的咬住就是不肯,他说我们现在掌握的那些足以让山崎去死了。’

松本咬着牙,不说话。废话,他想,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只想定罪定罪,你们只想把他扔出去,只为了求一个结果。

‘是,’龟梨说,‘其实我也能了解,那些资料是能让山崎死,但是那只是理论上的不是。’

‘那你们觉得有个人加上那资料就能让他死?’

龟梨摇头,‘其实,我觉得那也是理论上的,如果有人要保山崎,一个卧底的警察能做什么呢。我前几天遇到山下,跟他聊了聊,他也不是很热心要让冈田把人交出来。他跟我说,要是现在手上的不能让山崎死,他不认为冈田的人能作出多大的改变。’说完他叹了口气,‘他心情不好,我很少看到山下那样垂头丧气的,脾气也暴躁很多。不是个好兆头,他一暴躁,我觉得就更加难说了。’

松本在检察署门前将他放下,龟梨说了谢谢就跑着进去了。他再打方向盘的时候想,我大概真的不是个好警察,我不在乎山崎最后怎么样,我只要他平安的回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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