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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推开旧书店的门的时候有一根木刺扎进了食指,他几不可闻的“嘶”了一声,与此同时,门上连动的铜铃发出的叮铃脆响,把他仅有的小声响掩盖干净。

这是一个长条形的窄小书店,进门之后除了屋顶看不到其他墙体,大野智曾有一时被自己的幻想掌控了大脑,因而去问了相识不久的店主一个浪漫而愚蠢的问题,当时是这样的情形:
书店主人的固定位置在房间Deep通往阁楼的楼梯下面,一张随处可见的桌子与椅子。
大野智仰着脖子慢慢从书架这头扫到那头,将近一半的气流被卡在嗓子里,声音变得老气横秋:“这些书架后面真的有墙吗?”
他仍旧仰着脖子等回答,却迟迟没有声音。
他只好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书架上移到店主的脸上,看到一个应该称之为震惊的表情,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次犯的傻足够吓到别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脖颈。
“你,你居然发现了!我为了省钱就没有砌墙!好吧,那,那我顺便提醒你一下,表用力推书架,会倒掉。”
大野智觉得自己的眼珠想要月兑框,噎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之后他进出书店动作幅度都格外的小,甚至连书架上的书都不敢抽出任何一本来翻。

但……
一个月之后他亲眼看见店主把一个陌生人重重推到书架上。
那个瞬间他刚进门,吓的差点要喊出声,几乎可以想象下一秒木板碎片会掺杂着灰尘和书本一股脑砸下来,也几乎条件反身寸要往门外跑。
可他看了看店主,正面色自若的把人按在书架上,手里的小匕首在陌生人动脉附近闪闪发亮。
“没有人教过你表对我耍小聪明吗?”
他慢慢把匕首收进袖子,手上也放松了一些:“如果你的头脑能胜过我,那一定是我去卖命,你坐在这里收钱,而不是现在这样。”
陌生人还很年轻,脸上比害怕更显眼的是倔强,坚持一声不吭。
大野智想如果有人这么瞪着自己,他一定不会放松手上的力道。
但小个子的店主直接松开了他,给他拍拍肩上的落灰,慢悠悠荡回自己的地盘坐在了桌上。
陌生人像狂风一样卷着怒气冲出门去,经过大野智时撞疼了他的肩膀。

他也学着刚才那个人的样子卷着怒气走到店主面前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对方显然搞不清楚状况:“恩?关于什么?”
“书架后面没有墙!”
面前的人噗的一声,笑的要背过气去,他的脚够不着地面,因而重心不稳的扶住大野智的胳膊。
“你,你,谢谢,我今天一天都会有,有好心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野智努力回忆当时心境,总之可以归纳为想掐死他,却最终没有甩开他的手让他从桌子上掉下来。

现在他又闻到了这股熟悉的纸张霉变的气味,11月的气温使它们比夏季的时候要容易忍受。
他眼尖的看到凹在书架背后的座位里飞出一根牙签,走过去拽了张纸巾捡起来,再包成一个规整的小四方放在店主的桌上。
二宫和也的嘴脸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鄙夷样子:“我就想你快要来了,200米开外都有盐腥味扑面而来!”
“我这次没去钓鱼。”
“不是你去不去的问题!我只是想到你就除了钓鱼其他什么也想不起!”
“……”
二宫和也无视来人的沉默,低头在抽屉里摸索,半天掏出个信封扔给他。
“56万!对不对自己点!”
“哦。”大野智嘴上应着,直接放进大衣兜里。
“啧。”二宫看似无趣的歪进椅子里,“你知道我这出门两清,也不怕我给你一打草纸……”
大野智不理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皱皱眉头:“冷的。”
二宫和也白了他一眼,懒洋洋起身从角落里拎过热水瓶往杯子里加热水:“拿别人杯子喝水还挑三拣四!”
他重新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舒心的温度让他闭起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二宫迅速的抢过杯子,端在手里也不喝。
大野智想起什么去扒拉他的手掌,表皮温度不像个活人。
“……”
二宫让他抓着一只手微微眯起眼睛:“干什么?”
“这儿就没个暖炉?”
二宫又震惊的望着他:“我不想被火灾变成焦炭!”
“哦……”
半晌静音。
“所以呢,干什么?”
“那买个热水袋?”
“有啊,没几分钟就冷了,麻烦的脑子都要爆炸。”
“不能这么懒吧……”
“你第一天认识我?”
“哦……”
再次静音。
“大野智。”
“恩?”
“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你穿厚一点。”
“我穿什么要你管!!!!”
“我不管,但你穿厚点。”
大野松开他的手,跑到阁楼拿了件棉袄下来,不由分说强制套上。
“……”
“怎么了?你干嘛瞪我?”
“你不是说你不管!?”
“我没管。”
“这还叫没管!”
“就没管。”
“啊啊啊啊啊啊我明白了你就是听不懂人话!!!!!”

大野智突了突下巴腹诽:我当然听的懂,但是把骗人成性的家伙说的话不当回事怎么了!

大野智每完成一笔交易都会消失一段时间,根本联系不上的那种消失,通常为期两周或者更长。
所以相隔三天再次见面时二宫脸上的狐疑都要顺着他尖刻的下巴滴下来。
大野智垮垮的站在桌子跟前:“介绍个工作。”
“……”
“怎么了?”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发呆啊。”
“我怎么了?”店主嘁一声回过神,把他泛黄的记事本从一堆书里扒拉出来,“难道不是你怎么了?钱用完了?”
“恩。”大野智面无愧色。
“这才三天!你干了什么?”
“哦,就弄了把新枪。”
他仿佛刚想起来似的,从大衣里摸出把银色的左轮搁在桌子上,和桌面碰撞发出很有质感的饱满声响。
二宫和也端着本子的手在_chan抖,他苦大仇深的看了一会枪,又抬起头苦大仇深的看着大野智。
“你很另类啊,文艺小青年。”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我这辈子的麻烦有一半都是你找来的。”
他一边把记事本翻的哗哗响,一边唠叨:“用9mm你是会浑身起疹子还是怎么样?我不保证能从仓库翻出357Magnum……”
“38Special也……”余下的音节被一道眼神杀停。
大野抱着胳膊傻站着,看二宫把本子里外翻了三遍,然后揉的头发一团乱对他讲:“不行,还真没,我这没人用357。你买它的时候配给你了吗?”
“恩,但只有50发。”
“那能凑合用一阵。”
大野智一脸正直:“练习打掉30来发……”
二宫蹭的从位子上弹起来抓住大野的肩膀往死里摇:“你干嘛不用掉49发!记得留一发给你自己的脑袋就行了!”
大野智这两天肩背有点不舒服,被这么一摇正觉得挺爽,他看二宫的鸡窝头折腾的越来越乱越来越乱,终于忍不住伸手拨了几下。
然后二宫停了手,哼了一声没了动静,他突然歪着头想起什么似的扬扬眉毛往楼上跑。

大野听着楼上遭劫一样的响声,叹了口气默默摇头:这孩子真不淡定,不淡定。

过了一会二宫噔噔噔下来了,朝着大野智的脸扔了个不大的纸盒。
大野智接到手里立刻脸色一黑——这重量砸在脸上鼻梁非得残疾。
二宫拍了拍身上的灰:“160发,虽然是三年前的,但是我保存的比较小心应该没有问题,你回去先试试。”
他隐约觉得这事有蹊跷,很难相像二宫和也会把弹药漏记在案,也很难想象他会把并不罕见的东西小心保存三年,但他也不明白该如何开口询问,最后只是装作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二宫回到桌边拿起那把枪看了看,然后右手举着四处比划,最后,枪口对准了大野智的眉心。
他端着枪静静等了一会,但是大野智的脸上没能产生任何表情,倒是漫不经心问了他一句:“你不是左撇子吗?”
他觉得没趣,很不甘心的问:“你真不怕我脑袋一热扣了扳机?”
“有需要?”
“要知道有的人一摸到枪就变得莫名冲动。”
大野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分外尖利。
二宫保持动作眯着眼睛,觉得自己真该扣上一指。
他好不容易停下来,抹着眼角:“对不起,我想了一下你拿着枪狰狞的笑着四处开火的情景……实在是……太卡通了啊哈哈哈哈哈!”
“喂你够了!”
“哦,哦好的,对,对不起……”
二宫把枪塞回他手上,他才又想起刚才问过的问题:“你右手持枪?”
“不是。”
“刚刚你用的是右手。”
“6英寸Pythons,这么重的玩意儿我可不高兴糟蹋左手,还得写字呢。”
他晃回桌边再次去翻他皱巴巴的记事本:“新工作是吧。49万7和87万4,要哪个?”
“你干嘛不能给我件100万以上的。”
二宫极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100万以上的你以为还能有闲工夫顺路跑去钓鱼?”
他耸耸肩:“几天不钓死不了人。”
二宫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足有半分钟之久,然后把本子往后翻了两页。
“260万整,够吗?”
他笑了笑:“谁啊,挺值钱。”
“一个石油商的小儿子。”
“哦,石油商……但为什么是小儿子?”
二宫摊摊手:“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谁知道怎么得罪了人,你不知道我接单子从来不问原因吗。”他把手上的纸又扫了两眼才递给大野智,“资料在上面。”
“行。”大野把枪和纸张塞回衣服里,抱着盒子准备走,迈了两步退回来,指着手上的纸盒:“你还是给我个塑料袋吧,这盒子太三无,碰着挺醒目。”
二宫没料到大野会用“三无”这么幽默的词,一口水呛在了嗓子里。

最后大野拎着个朴素至极的超市塑料袋推开书店门,一阵带着对街面包店的奶油香的风吹到了他干涩的脸上,他闻着甜甜的味道听到二宫和也轻柔的声音。
“小心点。”

二宫和也这几天头疼的厉害,上次教训过的小子,不仅没有回去完成他的工作,还把原本应该处理掉的对象介绍给了他的前辈——国分太一,这家伙是搞保镖业务的。虽然人长得瘦瘦小小看上去一点也不可靠,大脑却像一万个环环相扣的九连环。
某种程度上二宫害怕他。
即使是他偶尔不爽时在客户面前也摆张欠债脸,而国分,却至少10年没有被人看到过不高兴的样子。

他觉得被自己手下的小子摆了一道。

二宫总以为风间廉还是个孩子,因为他笑起来那个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很可爱。
两年前,风间找上他,在书店里站的笔直平视前方说要接工作的样子傻气的要人老命,恨不得在脑门涂个“我铁了心”。
二宫默许了他的决心,这等于给自己找了不必要的麻烦。他慢慢的在讲话时灌输一些信息,试图让他学会习惯这种工作的干脆和绝对。眼下看来……那么多功夫都打了水漂。
他早该发现,风间笃定的对他说“松本先生是好人”的时候他就该发现,他说不上来当时怎么就天真的相信他可以接着完成这份工作。
踩着阁楼吱吱呀呀的地板,二宫第三遍检查弹匣,咔嗒一声扣回原位。

他走出门,发现很异常的刮着南风,久违的,书店门口又挂上了“歇业一天”,他看着那片薄薄的三合板在11月难得的温暖气流里随风抖动,阳光很好,他却面无表情,比当天的天气更像冬季。
他必须去处理一些事情。

二宫站在市郊一个小仓库门前,风间就住这里。他感叹这小子选了个好住址,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不用消音器指不定都没人发现。
他在铁皮门上扣了几下,风间先开了个门缝,看清是谁之后敞开房门,脸上还是那副处于吵架中的倔样子。
他还是没明白规则。
二宫看着他的侧脸,觉得左手剧烈的疼起来。
他把二宫带到桌边坐下,臭着脸给他倒了杯水,尽管是冷的。
“什么事?劝我完成工作是没可能了,他现在有四个保镖,凭我解决不了。”他摊了摊手。
二宫想开口讲话,却发现嗓子干的厉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要是被毒死也没的抱怨。
“我来了,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得在今天结束,廉。”
风间终于把四处张望的眼神投到他脸上。
“我告诉过你不止一次,我们是在做买卖,只是商品不大一样,规矩也格外严格。所有发出的交易一定需要交代。”
风间从鼻腔里哼出个音。
“廉,做个选择题,1:我替你解决松本,这单和你下一单的钱归我。2:你愿意代替他去死。”他安静的把腰间的枪摸了出来,对准风间的心脏,他记得廉讨厌脑浆。
风间的脸色只白了一瞬间就迅速缓过来,慢慢闭上眼睛。
二宫的声音变调了:“白痴!那个松本润!才认识一星期就值得你这样送死!?”
风间睁开眼睛笑了:“NINO,其实不是这个问题,但这太没劲了。”
“没劲!?你要什么有劲!?知道疼也比什么都没有了强!”
风间对他比平时更尖利的声音充耳不闻,他再一次闭上眼睛:“没事的,NINO,我知道每一个从你手上出去的单子必须以一方死亡为终结,你告诉过我的。”

二宫和也愣住了,原来风间还是听进去他的话的。他没法把嘴唇合紧,从这个缝隙里进出的空气冰冷而急促,扣下扳机的右手却没有丝毫_chan抖。
可喜可贺。

他们站的距离很近,足够9mm帕拉贝鲁姆穿透他的身体,廉胸口的小喷泉,让二宫的耳边响起潺潺水声。
“哇,真疼。”
然后没有了声音。
二宫的右手垂下来,SP2022并不沉,可他举不动了。
他站着,低头看了一会风间的脸,再慢_Tun_Tun的走回桌边,左手去拿风间给他倒的水。还没碰到杯子,他神经中枢的防御系统突然开始鸣叫,下意识的回头,先看到了银色的枪口,然后是……大野智的面孔。
“你……”
大野智握枪一直很稳:“对不起,我必须确认一下你不会去杀松本润。”
二宫笑了:“真是个好朋友。”
大野智脸色变了,他眯起眼睛:“你知道他是我朋友。”
对,在任务发出去后,二宫想。但解释那么多就太傻了,况且这话实在不怎么可信。他干脆无所谓的耸耸肩。
大野欲言又止,二宫都能看到好多词句在他脑袋里打架的样子。他离枪口不到5米,他现在的心情只想打掉一仓库的子弹,看上去却还是个吊儿郎当就要掩不住笑意的混蛋。
又过了一会大野再次发问:“你还去吗?”
“哪儿?”
“别明知故问!”
“好吧好吧。”他拿拇指蹭着杯柄,“你要知道这单生意已经结束了。”
大野智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胳膊。
二宫扬扬眉毛,端起杯子把剩下的水喝干净:“你怎么在这?”
大野智走过来把揪成一团的超市塑料袋递给他。
二宫皱眉:“来还塑料袋?”接过之后捏到里面有什么。
“160发Mugnum的钱,我想你上回忘记了,会心情烦躁。就跟在你后面,看你进了屋子怕你……遇到危险。”他抓抓脑袋,补了句,“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然后跑过来摸了摸桌上的空杯子,声音相当不满:“又喝凉水,你那儿的胃药是要过期了吗?”
二宫从袋子里翻出钱,哈哈笑了两声,绕过大野往外面走。

“NINO。”
“嗯?”二宫停下,但不愿意回头。
“我……再也不会了。”
“哦,好。那作为道歉你处理一下吧。”说着,背着身挥了挥手。

那天的风是暖的,但风间倒的水真的太凉了,他踏出仓库觉得每个毛孔都在打_chan。
11月果然冷死了。


“10/11/29 晴
今晨,T先生搭乘七彩热气球远行。晚上还有和PZ的饭局,但一觉睡醒已经3点,老子想穿着睡衣去!”
二宫在便签上涂完鬼都看不懂的一句话日记,表情半梦半醒合上笔盖甩在床上,一把掀掉被子。
被冻的如魔似幻之后,彻底清醒了。
他几乎整个人都钻进衣橱,翻腾了半分钟,一手抓着件衬衫一手拎着套黑西装钻出来。
穿上之后对着被各式物品遮的只能映身寸一条缝的镜子左右晃着看了看,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找到答案,抓抓脑袋,习惯性的晃到食物柜边掏出个菠萝包,被按了暂停键似的站定几秒,忽而阴森一笑,又把菠萝包塞回去。口中振振有词:“胖子,看我吃不死你……”(你能吃的死谁= =)

二宫先生检查了下钥匙和钱包,确定带了钥匙没带钱包后愉快的换了鞋准备出门,在一只脚踏出去时,恍然大悟刚才少了点的是什么——忘了打领带。
他兴味阑珊的缩回脚,在进门的毯子上跺了两下,直接踩着皮鞋进卧室,决定把眼睛扫到的第一条领带系上就走。
椅子背上非常给面子的挂着一条,他定睛看了看,一条浅蓝色底印着小丑鱼的鲜艳领带。
他面部抽搐,又想起了日记里的T先生把领带交到他手上时讲的冷笑话:“给,NINO,这上面印着你弟弟NIMO。”
二宫有点不情愿,但是迫于刚才和自己定下的约定,还是系起来,好在露出的面积不大,没有预想的那么吓人。
……也许是没有预想的那么笑人。
“碳,煤球,烤焦的面包!”他哐当一声摔上门,背影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樱井翔派的车会在书店斜对面的小巷子里等他,他租的房子离书店不算远,但路上花费的时间有时很长,他走的路常常不太一样,有时从东边的巷子钻出来,有时又是对面。
没有人知道他的地址,大野智也不例外。

樱井家派出接他的司机是轮流制,他们接触不频繁,通常轮过一圈以后他们总以为和二宫是初次见面,二宫却把每个人印在表格上的脸记得一清二楚,樱井翔这么做无非是要表明没有探他老

底的意图。
二宫总觉得樱井做事细致的过火,但人家接管着大半个樱井家,如何做事轮不到自己来教,他也就安心的接受这种折腾人的待遇。

樱井翔又选了很远的餐厅,二宫一上车,司机就恭敬的向他汇报需要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问他是否需要放些音乐。
他说你放些悠扬的就行,然后月兑了外套挂前排椅背上,窝成一团又打算进人下一轮睡眠,他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一只熊,这辈子多少残留了冬眠的习性。
在车上没有睡的很熟,一直断断续续做点不高兴的梦,又时不时被音乐的旋律扯回现实。
等司机轻轻的叫着“二宫桑,二宫桑”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冬天的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木框架的庭院在天边仅剩的光亮里显得庄严宁静。
樱井翔喜欢这样的地方。

一早等在门口的服务员小姐领着他到了餐厅Deep和风十足的包间。
门一推开,樱井翔就指着腕上的PATEK PHILIPPE嚷嚷:“6点了!6点了!你再晚点就该直接给我收尸了!”
二宫头疼的想这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吃的问题上有长进:“你选的地方远,能怪的了我?”
他环视一下这个不大却雅致的小间,除了樱井翔只有一位客人,这个客人让镇定如二宫和也都凝固了起来。
樱井翔退去抱怨的神情,微笑着起身介绍:“松本先生,这位是二宫和也。”
二宫在心里骂了句“妈的”。
樱井完全不读空气,继续殷勤介绍:“NINO,这是樱井家的新合作伙伴,松本润。”
松本润听完后凝视他眼神果然变得警惕而暗藏怒火,松本动了动嘴唇,踌躇的最终,选择放弃提问。
二宫松了一口气。他不懂要怎么和一个外行人解释风间非死不可的原因,他们总是越年轻越容易耗掉性命,到了大野智的年纪就安全了。
他想幸好不是大野智犯了那样的错。

穿着朴素和服的服务生们以很快的速度上齐了菜,樱井对着最后一次进门的姑娘点头示意,她就推出门外合严门缝。
外面的声音一丝一毫都听不到了。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好的让人骄傲。

风间说的没错,松本是个好人。
餐桌上他对二宫的态度非常冷淡,但二宫觉得松本没有站起来揍他已经是万幸,他全无胃口,有些后悔在家时放下了那个菠萝包。
樱井的态度很可疑,他对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并不意外,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早就什么都知道,还坦然的不去掩饰。
松本夹了片刺身送到嘴里,樱井不规矩的凑到二宫领子边,左右歪了几下脑袋,指着他的领带:“你这……什么图案啊?”
二宫知道被樱井翔好奇的双眼盯上的东西无处可逃,默默的抽出掖在西装里的领带,送到他眼前。
眼看他就要憋不住笑出来,二宫突然想开了,他说:“你先别笑,我还有更好笑的跟你说。”
他挪了挪有点麻的脚:“这领带是别人送我的,送我时告诉我‘这是你弟弟NIMO’。”
樱井翔已经粘在地上起不来了。
望向松本润,也是一脸将喷未喷的纠结样子。
他直直望着松本的眼睛:“那个人你认识,叫大野智。”
松本终于停止挣扎,把嘴里的刺身咽下去后爆笑起来。

那之后,松本的眼里警惕犹在,却被轻而易举的卸下了愤恨。
二宫真心觉得,“大野智”这个名字,是不可思议的魔法。他有点悔过的意思:以后要表放弃在背地里叫他碳先生?

碳先生坐了19个小时又10分钟的飞机,最大感想是屁股疼,他踏上了科威特的地面感觉人还是在飘。
23:40分,气温15摄氏度左右,干燥到皮肤发痒,他不明原因的打了个喷嚏。
从衣袋里摸出手机开机,给二宫发了条安全抵达的短信,很快收到回复。
碳先生看过之后皱皱眉毛,嘟哝了句:“谢谢?谢啥?”


和松本润一起吃过晚饭的第二天,樱井翔一大清早给二宫和也挂了个电话,二宫睡着没多久,咬牙切齿的摸到手机,他觉得下次再和樱井翔碰面的话,自己可能忍不住杀人灭口的冲动。
“喂喂喂喂!!!”电话那边的喊声似乎是蓄谋惹恼他,大声而嘶哑。
怒气轻而易举战胜了困意:“喂你的大门牙啊!有屁快放!!!”
“嘿,看来醒了。”
“……”
“今天天气挺好的呀,你看窗外阳光明媚……”
“樱井翔你再不讲重点就只能听梦话了。”
“啊……咳!松本先生刚才打电话表示愿意合作,看来你们之间是没问题。”
“大门牙的……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你们一直梗着总不是个事,万一以后还得合作呢。”
哦,又来了,这个连万一的小风险都要扫荡掉的性格。二宫和也苦笑着抓抓脑袋,他就着这个假装沧桑的表情问道:“话说回来,你一黑道和个做餐饮住宿的合哪门子作?”
樱井翔哈哈笑起来:“要的就是你这个效果……”
二宫和也咔嗒一声合上手机盖,倒下睡觉,嘴里碎碎念叨:“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他妈什么都没听到。”
但是天不遂人愿,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他困的内牛满面的精神都没有,无力的接通电话:“SHO~CHAN~”
“别!你别介!我马上讲完马上就挂!”
那你非把我逼成这样是何必呢!他啧了一声,还是想摔电话。
“提到松本,大家第一反应就和你刚才一样,但其实。”他努力的集中了一下精神听接下来的句子,“他家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都有赌场。其他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对,明白了。”
“那你好好休……”
咔嗒。

管家扣过门叫过起床之后,在卧室外守了半个小时终于见樱井翔推门出来。老管家觉得他家少主今天的表情格外有气魄有气势,从他面前呼啸而过时,风中飘来他这样一句话——妈的臭小子再挂我电话把你从刘罗锅打成钟楼怪人!

樱井翔一如既往很忙。
其繁忙程度可与二宫和也一如既往的悠闲程度媲美。

大野智因公出差第四天下午,二宫和也趴在楼梯下的小书桌上又开始打哈欠,他不记得这三小时他打了几个哈欠了。
他拿手背抹了抹眼睛,顺手翻起桌上的台历。
还有22天就是圣诞节。
和小偷强盗之类过年特忙的职业不一样,二宫和也这儿每年12月的生意都不怎么好,他想这都要怪圣诞,让平时冷酷麻木的人竟有一刻冒出要积德行善的蠢念头。
“没劲。”他嘟囔一句,用食指抵着台历,把它推下书桌。
台历落地的同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和桌面撞击发出闷响。
二宫看到来电显示上的“碳”字,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喂?”
“NINO,要带点什么吗?”
听声音没有异常,调戏之心又起:“国际长途,这位先生你好像发财了嘛。”
“恩……想打就打了。”
二宫摸摸鼻子:“钱买的到的东西不稀罕,这样,科威特的雨金贵,你拿个瓶子给我接点雨水回来吧。”
笑嘻嘻等着大野智笨嘴笨舌反抗他的刁难。
“NINO,那样时间太长,不行。”
二宫愣住了,他认为大野智绝不可能这样强硬,哪里有点不对劲。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嘴巴自己问了:“怎么了?”
“你……先听我说,这没有什么危险。”
接电话的人不自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小口径弹打中左肩,没有穿透。”大野智的声音很沉稳,“我不认识这里的医生,自己做了点紧急处理,飞机半小时之后起飞,你那边能查到航班信息,帮我安排下。”
二宫和也倒不很担心,但他很恼火:“行,知道了,但你不会早点打电话给我吗,妈的你都快登机了吧,还‘要带点什么吗’!”
“……”
“烦死人!挂了!”

二宫挂断之后马上给长濑拨了个电话。
“喂,长濑医生吗?”
“哦,太一家的小东西~有事吗?”
二宫心说你这认知很有劲嘛,就因为国分介绍的,我就成了他家的。
“医生20小时之后有要事吗?我这有个事拜托你。”
“明天……要出去喝酒……”
“弹头取出手术,不过是肩部而已。”
“喂喂喂,你小子根本不管我有没有事嘛!”
“呀……那医生你不答应吗?”
“啧!真是跟你家老混蛋一样讨厌!”
哦,这回又成国分是我家的了,他觉得长濑医生总是莫名欢乐,焦躁的心情略微有些平复。

二宫和也找樱井借了辆车,却没借司机,自己开着去接大野智。
大野智用非常怪异的一手拎两个箱子的姿势走出候机厅,二宫瞄到他,朝他招招手转头就走,大野一声不吭继续一手两个箱子跟在身后。
到了停车场,二宫打开车的后备箱就钻进车里。
大野智把行李扔进去,合上车后盖的时候摇了摇头笑起来,这个笑持续到他坐进副驾驶座还没消退。
“笑个钓钩啊笑。”
“你别生气,我是觉得你少担心一秒是一秒。”
“是哪个脚趾头告诉你我会担心的?它说谎了,我替你揍它。”
大野智毫无意外的被堵死话头,他只好安静的看二宫和也把车开的歪七扭八。
在一个相对长久的红灯前,大野突然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接电话我就说了完全不在计划内的废话。”
“……哦。”
“我只是觉得给你打电话不能只提要紧事。”
红灯跳了黄灯,很快跳成绿灯,二宫和也一脚油门:“啊?你在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大野智手术过程中二宫和也一直坐在长濑的休息室打游戏,还自说自话从橱子里顺了包咖啡泡着喝,坐了会嫌冷,又打开了空调。在他的辞典里医疗是服务业,病人家属等待治疗时也该有良好环境。进一步说……就算他不是家属也要享受良好环境。
他一边把掌机按钮按的咯噔响,一边想象长濑医生出来看到这幅光景是会训他还是会训他还是会训他?妈的根本没有其他选项……

二宫和也打游戏的时候总是搞不清楚时间从他身旁经过的速度,原以为可以轻松等到大野智横着出来,但兜里手机的震动让他小小的理想不能如愿。
他懊恼的按了游戏的暂停键,把手机摸出来时小声抱怨要不干脆挂断得了,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只好认命的接通。

打完电话他没再把NDS拿起来玩,盯着面前的咖啡呆坐着,直到气密门开启的声音刺激他的神经,他迅捷的窜出休息室。
大野智横着被推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二宫和也泛青光的脸色,吓了一跳。
二宫和也看他睁着眼睛一脸震惊也吓了一跳,扭头问长濑:“没全麻?”
长濑把手套一丢,抠抠鼻孔:“就个小肩膀,全麻个屁啊,硬膜外。”
二宫和也蔫吧蔫吧的:“哦……”
大野智躺着语无伦次的说:“你别担心,你脸都青了……”
二宫心想老子这是担心你吗?老子是被电话给气的!但他觉得这个误会显得自己分外有人情味,于是决定三缄其口。
长濑看都不看他两,没耐心的挥挥手,小护士板着脸挺严肃,推着大野智就跑了。
二宫和也双手揷兜正打算跟上去,被身后推开休息室门的长濑喝住:“我靠!”
二宫缩缩脖子,幽幽回头。
“你小子够折腾啊。”他把桌上只喝了三分之一的杯子举起来看了看,表情十分哀怨:“啊……我可爱的咖啡……”
长濑一手端杯子,扑过来箍住他脖子:“不许浪费,你给我喝掉!”
二宫默默接过喝掉,说了句,那我先失礼了,默默往外挪。
背后响起长濑低沉的身音:“太一说他本来可以不接松本的委托……”
脚步骤停。
“他叫我转告你,也许世上有很多工作做久了可以偷懒可以安逸,但你不行,我们都不行。”
二宫和也踯躅的回头,扭着脖子半晌,终于说出一句谢谢。
“你去吧,104病房。”
二宫关上了门。
长濑坐回自己的大转椅,眼睛看着窗外,空调暖风呼呼的吹着,让人眼睛干涩,他今天做了个小手术,疲惫却像海浪把他包围。

年轻时他很讨厌做小二宫这一行的人,他是医生,救人性命,二宫却相反。
但是后来,时隔多年重逢的国分太一,像是犯罪现场和真实之间的线索,给了长濑侦探联系案件的灵感。不分善恶的救治,不分善恶的保护,不分善恶的扼杀,也许是一样的本质。
自己和国分直接面对的是生,二宫他们直接面对的却是死。
相比之下二宫更值得同情。
可同情不能给人丝毫帮助,所以国分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十分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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